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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凰联盟网址助力“她”就業 長沙舉辦巾幗家政就業專場招聘會

时间:2025-03-08 12:26:43 作者:小编 点击:

  北京第三届家政工艺术节中的身体舞剧《分·身》,通过92名家政女工的故事,展现了她们在支撑家庭生活的过程中的艰辛与付出。

  2.由于长期处于家庭服务和被忽视的地位,家政工们在工作中承受着巨大的身心压力,如疼痛、压抑和缺乏保障等。

  3.为此,家政工们希望得到社会的认同和尊重,提升自己的职业价值感和社会地位。

  4.“鸿雁”公益机构通过举办各种活动,如摄影展、诗歌朗诵和身体舞剧等,旨在关注家政工的身心健康,提升他们的社会认同度。

  这是一个女性和千万女性,在支撑家庭生活的过程中,用生命经历互相“撑”起的故事。

  10年前,高冬梅第一次上户,手足无措。在客厅里,雇主说了半天话她都没有回应,因为她一时没有分清耳边的普通话是电视里的人还是雇主说的。刚从山西运城老家来北京,此前的生活中,这样的话只存在于电视里。

  一个空间,似有一个巨大的鸿沟。猝不及防到了一个“普通话的世界”做家政工,让本就普通话不好的高冬梅因这个惊慌失措的开端,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“哑巴”。

  这个场景,成为2023年北京第三届家政工艺术节的身体舞剧《分·身》中的一幕。这部身体剧,是北京鸿雁社工服务中心(以下简称“鸿雁”)邀请92名家政女工,连续36周,将自己多年的经历翻涌、咀嚼、碰撞而来的。流动,家庭负担,分身乏术,疼痛,压抑,缺乏保障,被歧视……排练期间,家政工们很多次情绪失控,泪流满面。

  “她们是历经千山万水,才来到你面前的。”“鸿雁”的创办人梅若,曾经也是感到“接不住”生活的人。因为一直顺遂的成长经历虽然让她学会了知识和技能,但依然没有学会怎么面对复杂的生活。

  “我不是在社会上资源特别稀薄的人,但依然觉得在生活中举步维艰。我就想,那些资源更少的女性,是怎么样面对自己的人生的?”一直从事公益工作的她便想到了那些和“生活”最近的这些女性——3000多万来自农村并在一个家和无数家中撑起生活的家政工,并在10年前创办了这家专门致力于家政工赋能服务与创新就业的公益机构。

  “我稀里糊涂,六神无主,充满恐惧……越过高山,穿过河流,历经风雨只为生命相遇……”采访中,梅若唱起这首和家政女工们一起创作的专辑里的同名歌曲——《生命相遇》。

  可以说,这是一个女性和千万女性,在支撑家庭生活的过程中,用生命经历互相“撑”起的故事。

  “三八妇女节”这天,“鸿雁”组织的是一场以“家政女工的疼痛和疗愈”为主题的生活剧场活动。家政工们体验各种游戏,感知自己在生活和工作中遇到的、当时可能没有察觉到的疼痛,然后通过声音、动作以及她人的互动去疗愈。去年的这一天是她们的工作日,第二天她们迫不及待赶到这里,一起做了版画。在那个属于劳动妇女的节日里,她们用刻刀和油墨,把自己最想说的话刻了下来。

  这间并不宽阔的活动室,去年共组织过100多场活动,约3000人次家政工来到这里。

  曾经拍摄过关于家政工的纪录片。也是在望京,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夜,她和家政工们一同住在一家家政公司里。她站窗边拍了两张照片:一张是窗外,望京作为巨大的商业中心和生活区,万家灯火,车水马龙;一张是窗内,一地的家政工们挤在地板上,在坚硬和燥热中甚至都挤得无法平躺。

  五块钱可以睡地上,十块钱就可以睡上下铺,但床都是空的。很多人觉着,没有上户挣钱,能省就省,有休息的地方就不错了。“当时有一个非常让我难过的场景,有些晚来的家政工没有地方睡了。我发现其中一个大姐就躺在走廊厕所的外面,她当时正拿着手机和她的孩子视频。”梅若说,“我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,突然觉得原来人可以这么没有尊严。”

  高冬梅为了供儿子上学,牛会玲因为丈夫生病去世、儿子结婚而负债,马秋玲有三个孩子,而且初到北京时儿子才上幼儿园……每个出来做家政工的女性背后,都有一个需要她们支撑的家。而且梅若和同事们调研过,几百个接受问卷调查的家政工里,有一半离开老家的原因是家暴。

  “我是一个妈妈,我有两个娃娃/一个长在城市,霓虹闪闪车灯亮/一个生在家乡,星星点灯蛐蛐唱……”在第二届以诗歌和音乐为载体的家政工艺术节上,她们集体唱作的《鸿雁妈妈》,真实地表现出她们从乡入城并与家分隔的流动、沉重和无奈。

  因为家政工的工作场所是雇主们的家,雇主是主人,作为“外来者”的她们会感到格格不入。而且家是雇主生活、放松且最为私密的地方,但家政工们却需要时刻保持工作的严谨性,分清生活和工作的界线。雇主消费的是她们的技术、服务,然而家政工尤其是住家家政工的吃喝拉撒是和雇主在同一个屋檐下,她们要隐匿自己的很多行为,甚至情感。并且家政服务是没有严格标准的,干不干净、好不好吃因人而异,甚至因雇主不同的心情而异,这使得家政工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工具、消费品和“隐形人”。

  牛会玲曾在一家雇主家做过几个月的住家阿姨。那时一顿饭要上下楼送好几趟,但体力消耗对她来说不是主要问题,而是她的“无形”让人难受。比如家里吃不了的食物都放到烂掉,也不会有人让她去吃一点,她扔的时候十分心疼。女主人每天回来,都是目不斜视地径直上楼。牛会玲觉着很压抑,后来选择不干了。直到辞职,女主人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。

  “鸿雁”的公众号里还分享了一个故事:一位家政工曾照顾一位80多岁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长达两年时间,春节时雇主不让回家,但临近大年三十时却跟她说:“给你放三天假吧,想去哪玩儿就去哪,这三天不要待在我们家了。”她说她听到后感到很心寒,春节哪里还开门啊?对于一个常年住家的家政工,她的生活是极为封闭的,跟外界几乎没有任何连接。对雇主来说是临时给家政工放了个假,但对家政工来说像是被突然赶了出来,茫然无依。

  在一次演讲中提到劳动价值和劳动者的尊严,提到人和人之间的关系,她说:“家政工的职业劳动的背后,其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”

  曾经,她被催着结婚、生子,从内蒙古老家到了北京,生活扑面而来,“但我发现我是接不住的”,没有老人帮忙,丈夫在外地工作,没有熟人社会和社区支持,“有次搂着孩子醒来,我恍惚觉着这个世界就剩我们两个了,孤零零的,很慌。”

  “绵密”,梅若在形容相对好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时,几次用了这个词。所以她创建了“鸿雁”,名字就来自她老家的著名民歌。她希望那些孤零零的离乡离家的家政女工们,能在北京有个心灵上的“家”。凤凰联盟下载

  电影《好东西》中,有个声音蒙太奇的场景:邻居用专业设备录制了妈妈做家务的各种声音让女儿辨识,煎鸡蛋被听成下暴雨,吸尘器吸地是龙卷风,妈妈掰芹菜的声音像熊猫吃竹子,往盆里扔菜好比海豚跳入大海,咕嘟咕嘟熬粥的声音是岩浆……那些平日里被完全无视的妈妈干的家务,在声音的放大和女儿的想象中,平凡变得雄浑,细碎成了江海。

  一直以来,在劳动的性别分工中,家务劳动多由女性承担,而且家务相比于公共劳动,被认为是缺乏价值的。哪怕在家务劳动的市场化中,很多家政工作也被很多人看作是“伺候人的活儿”,家政工被叫作“小保姆”“佣人”等。

  中国社会科学院卜卫老师总结:“家政工在我们的社会和文化中被三重边缘化了。第一,我们的社会习惯赋予公共领域的劳动更高的价值,在传统观念里,家务劳动似乎没有价值。今天我们应该看到,家政工是一个工种也是一个专业,与所有公共领域的工作一样重要。第二,家政工大都是女性,劳动力市场的性别分工延续了家庭的职能,容易使女性被歧视、其劳动被贬值。第三重边缘化来自家政工的身份,她们是进城打工者,较难享受同城待遇。”

  边丙珍来自甘肃省平凉市灵台县朝那镇马寨村,在2019年被全国妇联评选为“全国最美家政人”。即便她在这个职业中获得了最高荣誉,也依然有不被认同的无奈。

  “我的事迹传到了网上。首先看到的是我爱人学校里的老师们,老师们都说:‘你的老婆成了大红人。’当老师们把手机拿给我爱人看的时候,他说:‘不认识,不知道。’”边丙珍不解,“一个丈夫因此就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敢承认了,像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一样……我很迷茫,为什么这个行业就这样见不得光呢?”那几天,有句话让她非常感动,甚至为之流泪,大概是:多少次默默的付出,多少个辛勤的背影,这一次,请您转身,让大家看到最美的您!但是即便媒体宣传,“从北京到甘肃,到平凉,再到我们的县城,可谓声势浩大。本以为真可以转过身来,可是一阵风过后,尘埃落定,一切依旧。”

  为了让更多人看见、听见这些城市里的“隐形人”,提升家政工作的价值感和社会认同,梅若和同事们策划了很多有意思的活动。她不仅希望通过活动为家政工们提供能量和支持,更希望利用艺术、传播等方式去影响更多人。于是,便有了关于家政工的艺术节。

  5位摄影师用一年多的时间,在北京、上海、济南、西安等城市中,拍下了100多位家政工的几千张手在劳作的照片。“百手”,顾名思义就是一百双手,象征着家政工数量之多,又谐音“白手起家”,表现家政工凭借一双双勤快的手在城市打工。“撑”,体现吃力,又有种向上的感觉。“家”,是身后的小家,也表示家政工们通过自己的服务让雇主的家正常运转。

  “让家政工形象得到一次重新洗礼,希望当下社会对家政女工劳动价值和体面工作有崭新的认识。”这是做这个展览时的宏大愿景。

  从摄影展的“被看见”,到第二届用诗歌和朗诵“被听见”,到第三届时《分·身》的演出,这些年“鸿雁”一直在探索,不断提升家政工这个职业的社会认同度,也希望家政工们能尊重自己。

  正如边丙珍后来说的:“要想得到尊重,请先接纳自己。我们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,有什么丢脸的?这只是一份工作,跟所有的工作和职业是一样的!我们就是要大声说出来,要改变外界对我们的看法,从接纳自己开始,认可自己的劳动成果。”

  如果说《分·身》是在艺术形式上去探索和接纳自己,那么“鸿雁”日常的身心照顾活动,则是带家政工们去好好照顾自己。

  身体是家政工们在城市工作的最主要生产工具,她们在无数家庭中靠体力日复一日地重复劳作。在此之前,她们多在农村干农活,做家务。看孩子、照顾老人、洗洗涮涮等都是体力活,加上逐渐增长的年龄,她们的身体常会出现各种问题。

  “看见隐形家务,看见女性”,是在去年国际家政工日(6月16日)到来前,“鸿雁”联合“单读”举办的一场对谈活动的主题。《我的母亲做保洁》的作者张小满在活动中分享说,打扫卫生的时候,妈妈会用到各种各样的漂白剂,导致她的手关节有很多有痛感的红点。给她买护手霜也不怎么用,因为水一淋就掉了。她也不怎么用手套,因为戴手套干活不方便。“我发现基层劳动者普遍不太去保护自己的肢体,他们会穿很破烂的鞋、不戴手套,这是为了更麻利地去干活。他们得把活干完,才能拿工资。”

  劳作重复且沉重,而且很多家政工对于让自己休息却有不配得感。马秋玲来北京的头两年从不允许自己停下来,“我觉得作为一个母亲,我出来打工,把孩子留在家里,孩子没有得到我的照料,我却在这里休息,我会很愧疚。”当然,这背后还有更深重的对于休息就没有钱的恐惧感。

  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学院的肖索未老师分析,这种心理的出现是因为女性出门打工的同时,还认为自己得承担对家庭的照护责任,所以到城市后因无法照护自己家庭的愧疚感会导致她不选择休息。“必须要挣更多的钱,作为自己未尽的照护责任的补偿。这其实是自我剥削。”

  “鸿雁”的公号中有一篇题为《疼痛非无声》的文章非常吸引记者。文里说:“疼痛,是家政女工们日常面临的状况。”“这些疼痛往往是慢性的,长期弥散在她们的生活里,钝钝地消磨她们。”“忍耐,确实是家政工们惯常采用的方法,也是女性常被教导要拥有的‘优良美德’。”

  家政工们认为忍一忍就过去了的,还有更年期。很多家政工的年龄都是中年及以上,更年期是她们说不出什么感觉但却正在经历的蜕变。忍过去,是绝大多数人选择的策略。

  正是察觉到大家在身体之痛上的困境,所以梅若和同事们逐渐把“身心健康”纳入到工作板块当中,“以较小的成本、现有的资源,通过学习知识理念,凤凰联盟下载建立良好的生活习惯,找到简单、可持续的方法去照料自己的身心健康。”

  把身体感受表达出来、转移注意力、拍打、艾灸、八段锦……而且“鸿雁”还组织大家读《炙热的你:关于了不起的女性更年期的一切》,去了解更年期,找到对应的让自己舒缓一些的方式。

  关注自己的身体和身体反应,也是反过来从内心开始爱护自己、看重自己的过程,正如“鸿雁”说的,“把爱自己的实践融入日常”。当家政工们身体有力量时,也会觉着内心很强大。

  有平台曾邀请梅若录制一次演讲。“稿子很快就写好了,但是你知道十几分钟的演讲,录了多久吗?”梅若捂着脸笑了起来,然后竖起手指头:“四个多小时。”

  但是通过这次经历,梅若发现穿越一次极限,就能认识甚至获得更好的自己。她将她的生命经验代入到家政工身上,“我觉着我们的家政工也能突破自己。”所以2020年10月,梅若和同事们将7位家政工请到舞台中央,为她们录制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上台演讲。

  第一位录制的家政工就是边丙珍,她一共花费了12个小时。但这个过程让她知道,原来自己可以做到。

  就像10年前,“鸿雁”还没建立时,梅若的人生正经历低谷。在孤立无援的感受到达极点时,她突然意识到先要做好自己,不能放大自己的悲情和对他人的依靠,“真正站在自己为自己做决定的位置上时,我觉得轻松多了,而且觉着我应该是天生在这个位置上的人。穿越千山万水,和她们相遇后,我能带给她们我的经验。”

  有一年,“鸿雁”为家政工们录制专辑时,一位叫王青春的家政女工让梅若印象很深。高冬梅是做了半年“哑巴”,凤凰联盟下载王青春则是失去高音。梅若便想探究她为什么不敢唱、唱不上高音。原来,王青春是“家里头最不被看见的老二”,从不大声讲话,看见人都只有笑容,没有笑声。从事家政工作后也尽力在雇主家“隐身”,只是默默做事,最日常的话就是小声说“好的”。梅若感慨:“或许很多人在经历了一生之后,竟不觉得自己有过‘高音’。越基层的女性,从出生那一天开始,就被认定人生应该如何度过。”梅若鼓励她不断打开,让她唱出了自己从不敢唱到的高度。

  “自己”,于所有人而言是非常珍贵的词。对家政工来说,她们像绝大多数女性一样,一生中要扮演女儿、妻子、母亲等多种角色。多重角色让很多人感到分身乏术,也在排序中将自己靠后放。女性的这些角色多为照料者,具体到家政工,她们的工作也是照料工作。也就是说,她们一直都处在和人的关系中,怎么做自己,怎么处理一段关系,考验的是一个家政女工的能力。

  小心翼翼,是家政工描述自己在工作中的感受时最常用的词。因为她们通常孤身一人深入到别人的家庭中去工作,再加上城乡阶层的差距、家政工职业认同度低等原因,她们往往高度紧张。

  不仅如此,她们还要隐匿自己的情感。“不知道多少回,刚刚哄睡了雇主的孩子,都等不到钻进被窝,一边洗脸一边哗哗地流眼泪。我的孩子现在是不是也睡着了,他吃没吃饱,踢没踢被子,学习又累不累呢?”一位家政工曾说。思念、价值感低等情感波涛汹涌,但作为专业的服务者、“工具人”“隐形人”,她们不该表露出来,甚至还要微笑、谦和等。所以很多家政工们会感到压抑,甚至出现心理问题。

  与此同时,站在雇主的角度来说,像梅若说的:“其实谁家里来一个人都不舒服,坦白说你的二姨三姨来了家里,长期住着也会出现很多问题。”

  和同事们经过长时间地观察调研,发现很多家政工和雇主之间出现矛盾的重要原因之一,是因为忽略了双方作为“人”的本性。

  说曾经有位大姐,哪哪都好,大家也都觉着她很好。但有天半夜她接到这位大姐的哭诉电话,说她干不下去了。原来,这位大姐照顾的是一位受伤出院的老教授。在上户时,她接收到教授儿女的指令是好好看着老人,不能再让老人摔倒。所以大姐时刻不离老人半步,但老人却感觉被监视,失去了自由。并且这位大姐悉心的照料让教授感到自己的无能和老去,最终使两个人发生了口角。

  “两个人都没错,技能是职业培训能做的,而我们要做的是让家政工们有沟通能力、适应能力。更好地关照自己,发展出这种能力,才可以促进她跟她的照顾者之间的关系。”梅若说。

  做好自己,同时也要推己及人,因为大家都是想要好好生活的“活生生的人”。梅若历经千山万水,在穿过自己的生命体验去影响千万家政工。同样,家政工们也将推己到千万家庭中的人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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